总是跑偏的一个人

【邪簇】棠梨煎雪

这次写的是雨村日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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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邪把自己的生意打理好后，便和胖子，小哥去了福建的雨村。除非有特别的事情，不然吴邪几乎不用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，就此过上了养老的日子。黎簇少年心性，本是桀骜不羁的性子，怎么说也不愿和吴邪去雨村养老。

吴邪挺不舍得黎簇，但听胖子絮絮叨叨地劝着，说小孩该闯荡天涯了，就该给他放手去大干一场。

吴邪听着觉得有这么几分道理，心想是不该把少年大好的前程给断送，便任由他去了。

黎簇大概两周就会回来一次，每次都会停留几日。黎簇回来都会被吴邪按着亲，换着法子折磨。偶尔长假他也会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，和小哥种种菜，帮胖子喂喂鸡。

吴邪和张起灵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板凳上，喝着花茶一言一语地聊着天。院里栽了一棵棠梨，但不是吴邪的有意为之，这棵树是刚搬来时，附近的老人送过来的小树桩。当时也没人去问是什么，稀里糊涂就丢到土里了。

丢了个几年，去年才刚刚发现这是一棵棠梨，当时开了不少洁白的梨花，娇滴滴的，本来结出来了许多小果子，却被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给打残了。

黎簇知道后还小小伤心了一下，好歹每次回去都有给树浇水。只好期待着来年再看它能否结出硕果。

“今年的秋天很冷啊。”吴邪呼了一口长气，今年秋天来得早，棠梨早已经在几月前让人见识到它花儿的白净。院子里还有一些落下的梨花，清香只剩淡淡几缕了。

“嗯。”张起灵握着手中暖腾腾的花茶，目光望向棠梨上结出来的小果子。

“他这几天会来吧?”张起灵想起那个咋咋呼呼的少年，这几天临近中秋，他应该会过来和他们一起过。

“他说明天就来，叫我们得给他备好吃的喝的。”吴邪笑了笑，举起手中的杯子抿了一口:“他见了这棠梨是该高兴了，好不容易结出来的果子。”

张起灵没有再作答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
“天真！天真！快出来看看！”本该去村口买菜的胖子此时在大老远吆喝着，声音虚虚地飘到这边来，吴邪无奈地回喊：“胖子你怎么啦！买菜买到什么变异物种了吗?”

刚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来，就听见奔跑踩碎枯叶引起的声响越来越靠近，当吴邪抬起头来时便看见一个活泼乱跳的少年站在他眼前，手中还提了不少东西。

“呼——小孩就是体力好啊，跑那么快……胖爷我都要赶不上了。”胖子同样提着大包小包，此刻半只手趴在门边气喘吁吁。

“吴邪，惊不惊喜！意不意外！”黎簇恨不得直接抱上吴邪，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眼前这人了，思念之情堵在心上发酵太久。

吴邪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少年，揉上他软滑的头发：“怎么那么紧张?不是说明天的吗?”

“怎么，原来吴老板不想我呀……”黎簇故意装出来衣服委屈巴巴的样子，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，活生生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
黎簇昨晚连夜弄完所有账本后，订了昨天最后一班的车就飞了过来，想着晚一天去，不如现在就去。到时都已经是隔天早上，刚好一来就碰见去村口买菜的胖子。

吴邪还以为他真的伤心了，把黎簇揽到怀里拖起他的脸就亲上去，顾及到旁边还有人，小孩面子薄，只给了他一个浅尝辄止的吻。

黎簇耳朵微微发烫，抬起眼向四周查看。

胖子早就去厨房煮饭去了，张起灵也好似与我无关的样子盯着天空。

怀中的少年见他这幅认真的样子不禁捧腹大笑起来，吴老板见状也只好耸耸肩，一下子就明白少年心思，轻轻敲了下调皮鬼的脑门。

“对了，你看一直念叨的棠梨，现在可以吃了。”吴邪掰过少年的脸，让他瞪大眼睛好好瞧瞧。

“晚上给你做点冰糖雪梨吧。润肺。”吴邪早已戒掉了烟瘾，肺现在好得不行，这几年雨村的日子倒让他愈发健康起来。

黎簇就不同了，小时候便无人关心的身体，后来还被搞得伤痕累累，偏偏这个敏感的少年只对自己粗心大意。

吴邪看着他眼角的疲倦便知道他又通宵了，昨天杭州刚下大雨，湿气重，小孩的身体不怎样，怕这连夜一路颠簸是要感冒。吴邪伸出手去摸他眼角的黑眼圈，却惹得黎簇不满。

“不要，我要喝棠梨酒！”黎簇的不安分地挣脱吴邪的怀抱，往棠梨树那儿跑，踮起脚尖一跃摘下低处的一枚梨子。

“哟，小屁孩还想喝酒啊?”吴邪饶有兴趣地看着上蹦下跳的小孩，摘得了梨子还在对他们挤眉弄眼。

黎簇把梨子凑到嘴边，咬了一大口，本想尝尝鲜，刚试完五官却瞬间扭曲成一团。吐掉梨肉扯开嘴就开始叫唤：“我的天，这梨子怎么那么酸?”

吴邪忍不住哈哈大笑，这野梨子当然比不上那些甜梨子，棠梨本就是酸的，还带有一点独特的苦涩。

看着小孩吃瘪的模样，连面无表情的张起灵都要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
黎簇白了这些事先就知道却不说破的大人一眼，自顾自把手中的行李提到里面去，吴邪和小哥也把茶壶茶杯收到屋里去。

吴邪推着黎簇去冲澡，好把这一路而来的疲惫给冲刷掉。

当黎簇擦着头发出来时，胖子已经快做好了午饭，黎簇闻着香喷喷的饭菜，对胖子竖起来大拇指，顺道拿出筷子夹走一块肉。

“还没开饭呢，你小子倒先吃上了。”吴邪从后面拍了一下黎簇的背，黎簇转身便对上这个男人眯着的眼睛，他机灵地迅速夹了一块肉塞进吴邪的嘴里。

“胖爷，好手艺！”黎簇还不忘再夸一声胖子，这让吴邪很无奈，这下他也是偷吃的共犯了，说不得这小机灵鬼。

胖子端着最后一道菜从厨房出来，看见在饭桌前不知羞的两个人，瞬间想把他们轰出去，怎么吃个饭还散发粉红泡泡。

“小屁孩你嘴够甜啊，得咧，跟着你胖爷亏待不了你。随便吃！”胖子真心觉得这小孩聪明，毕竟靠着一个人这几年在道上呼风唤雨，谁不得叫他一声黎小爷。生得一副好皮囊惹人怜爱，只不过这孩子的心机二三也多，也重情义，该狠时狠，该软时就像一个小朋友一般。说他一声小屁孩不过是习惯了小孩当初的冒失模样。

“好咧！”黎簇把桌前的食物每一样都挑一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，两个脸颊鼓鼓的，像一只仓鼠。

“对了，小哥呢?”黎簇才想起来周围没有张起灵的身影，吴邪回答他去摘梨子了。刚好门这时打开了，张起灵抱着一堆梨子走了进来，把梨子堆到厨房里。

“小哥，可以吃饭了。”吴邪已经把大家都碗筷摆放好，所有人就位后，大家围坐在饭桌前气氛融洽地吃着饭。

不知不觉外面下起了小雨，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山间里，吃完午饭却哪都不能去，少年不免感到百无聊赖。打开手机想打一盘游戏，却不料已经低电量关机了，只好放着手机去充电。

胖子呼吁着他们打牌，四个人打起了牌，输的就脱衣服。斗地主，24点，钓鱼多种玩法都玩了一轮后，胖子差点把仓库里的麻将给搬出来。

输得最惨还是黎簇，几个人盯着少年输得只剩一条底裤，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，惹得黎簇一阵纳闷，怎么倒霉的总是他。

最后吴邪还是没让黎簇输得脱掉底裤，毕竟自家小孩可不能给别人看，他舍不得的。

几个人打了一下午的牌，吃完晚饭几个人陆续去洗澡，一阵小雨过去后，空气中多了几分泥土的清香。

黎簇坐在木板的过道上擦头发，感觉到手中的毛巾被抢了过去。原来是吴邪洗完了澡。

吴邪一手拿着一碗东西放在黎簇身边，一手接过毛巾，帮起黎簇擦湿哒哒的头发。

“还敢在这里吹风啊?”吴邪把黎簇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，小孩香软的头发让他心痒痒。

黎簇端起碗，想到白天吃的那个酸掉牙的梨子，对这东西有点后怕。黎簇小心地抿了一口，瞪大了眼睛，酸酸甜甜的口感十分好，现在还热乎乎的，瞬间感觉身体暖了起来。

“吴邪，这个好吃诶！”小孩双眼发光，眨着大眼睛投以敬佩的目光。

吴邪无奈地笑了笑，把小孩乱动的头给按好。他往冰糖雪梨里放进了生姜红枣，多加了点糖，润肺还不寒，很适合少年。

“你喜欢就好。”

弄完后大家也都累了，收拾收拾便想爬上床了。吴邪平时都和胖子小哥挤在一屋子，今天黎簇来了，胖子不怀好意地拽着小哥去了另一间屋子，末了还大喊了一句：“天真啊，我们看好你啊！”张起灵还朝他作了一个加油的手势，让他们觉得这几年小哥的烟火气逐渐多了些许。

这让吴邪头都大了，他是那么饥渴的人吗?但看小孩喝完汤水后因为温暖而微微泛红的脸颊，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还露出白净的脖子，小孩还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他。

糟糕，他好像就是那么饥渴的人。

吴邪把少年狠狠地按在床上折磨了一阵，听见小孩哼哼唧唧的呻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

“我觉得你这个梨子更好吃。”吴邪附身在黎簇耳边说着骚话，黎簇这几年听得不少，却还是脸红着骂他流氓。

做后清洗，吴邪看着脸色潮红的黎簇还想来一次，黎簇一阵乱动把热水调到了冷水，初秋天气微凉，花洒中冰冷的水泼到他们脸上时他们倒真的清醒了。

“黎簇，你他娘的是个人才啊。”吴邪拍了拍黎簇的屁股，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，这孩子怎么就是那么皮呢?黎簇直接拿一盆微热的水泼上吴邪的身上，还朝吴邪作了一个鬼脸：“要不是你还想来一发，我会调错水的温度吗?”

看来确实是吴邪有错在先，他只好乖乖认错。

两人这么折腾下来，睡意全无。趴在床上说起了近况。吴邪想起今天打牌时少年的伤疤，应该是近来添上的，当时小哥胖子在也就没提。刚刚做时看得清晰了，发现这伤疤还挺深刻。

“你最近是不是下墓了?”吴邪问着，他很少过问黎簇生意上的事情，认为孩子大了该给他一点空间。但他真不希望黎簇再去踏这趟浑水，更不希望黎簇有危险。

“嗯，还好。别担心，我黎小爷什么人啊?”黎簇得意洋洋地朝吴邪笑了一下，吴邪却明白肯定没那么简单。不过说来黎簇也是个男子汉，在他面前是作出的一副小孩模样，也不过是仅仅在他面前。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孩了，不必太把他当成小屁孩。

没什么好担心的，他相信自家小孩，更何况还有自己。但信任黎簇不代表他不会心疼。

吴邪大大方方地拉过小孩，在他头上落下一吻，轻声说:“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
“嗯。”

院子里的棠梨微微摇曳着，屋里松懈的灯光透过窗子照到树上，想必明年它还会结出让人心满意足的梨子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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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成熟的大男人不需要太多的甜言蜜语吧，柴米油盐，棠梨煎雪，寥寥数语就能知晓的爱意，雨村的日常。